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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梅丸方

唐宗海
唐宗海

乌梅(三百个)  细辛(六两)  干姜(十两)  黄连(一斤)  当归(四两)  附子(六两,炮)  蜀椒(四两,炒去汗)  桂枝(六两)  人参(六两)  黄柏(六两)

上十味,异捣筛,合治之,以苦酒渍乌梅一宿,去核,蒸之五升米下,饭熟捣成泥,和药令相得,内臼中与蜜杵二千下,丸如梧桐子大。先食,饮服十丸,日三服,稍加至二十丸。禁生冷、滑物、食臭等。

论云:厥阴之为病,消渴,气上撞心,心中疼热,饥而不欲食,食则吐蛔,下之利不止。此厥阴病之提纲也。经云:厥阴之上,风气主之,中见少阳,是厥阴以风为本,以阴寒为标,而火热在中也。至厥阴而阴已极,故不从标本而从于中治。

正曰:解中气作火热,又曰从中治,余于上文已详辨之,兹不复赘。

沈尧封云:此厥阴证之提纲也。消渴等证外,更有厥热往来、或呕或利等证,犹之阳明病胃家实之外,更有身热汗出、不恶寒反恶热等证,故阳明病必须内外证合见,乃是真阳明,厥阴病亦必内外证合见,乃是真厥阴,其余或厥或利或呕,而内无气上撞心、心中疼热等证,皆似厥阴而非厥阴也。

正曰:或厥或利或呕,此篇所论,皆是厥阴证也。乃云此不是真厥阴,是不知厥阴之气化者矣。读总论及各节补正处自见。

男元犀按:(论云:伤寒脉微而厥,至七八日肤冷,其人躁无暂安时者,是以少阴证之脏厥,唤起厥阴之蛔厥也。然少阴证水火不交,则为烦躁,若真阳欲脱危证,则但躁不烦,与厥阴之但烦不躁者不同,故曰:肤冷而躁,名曰脏厥,非蛔厥也。蛔厥为厥阴病的证,厥阴阴极阳生,中为少阳相火,名曰蛔厥,此蛔字所包者广,厥阴主风木,若名为风厥,则遗去木字,若名为木厥,又遗去风字,且用字亦不雅驯。若名为风木厥,更见执著,第以蛔厥二字该之,盖以蛔者风木之虫也,而吐蛔为厥阴之真面目,拈此一字而病源病证俱在其中。其人当吐蛔者,以风木之病当有是证,亦不必泥于蛔之有无,如本节静而复烦,与上肺气上冲心,心中疼热皆是也。曰蛔闻食臭出,其人当自吐蛔,又用一当字者,言吐蛔者其常即不吐蛔,而呕而又烦,风木之动,亦可以吐蛔例之也。曰静而复烦,曰须臾复止曰又烦者,风有作止也。然通篇之眼目在此为脏寒四字,言见证虽曰风木为病,相火上攻,而其脏则为寒,何也?厥为三阴,阴之尽也,《周易》震卦一阳居二阴之下,为厥阴本象,病则阳逆于上,阴陷于下,饥不欲食,下之利不止,是下寒之确证也。消渴,气上撞心,心中疼热,吐蛔,是上热之确证也。方用乌梅,渍以苦酒,顺曲直作酸之本性,逆者顺之,还其所固有,去其所本无,治之所以臻于上理也。桂、椒、辛、附,辛温之品,导逆上之火,以还震卦下一画之奇。黄连、黄柏,苦寒之品,泻心胸之热,以还震卦上四画之耦。又佐以人参之甘寒,当归之苦温,干姜之辛温,三物合用,能令中焦受气而取汗。而乌梅蒸于米下,服丸,送以米饮,无非补养中焦之法,所谓厥阴不治,取之阳明者,此也。此为厥阴证之总方,注家第谓蛔得酸则静,得辛则伏,得苦则下,犹浅之乎,测乌梅丸也。)

补曰:厥阴之寒热,总因风气而煽动也,故用乌梅敛戢风气,而余药兼调其寒热。

(厥阴不特借少阳之热化,而尤借少阳少阴之枢转。厥阴)伤寒,(微从少阳之热化则)热少,(微现厥阴之标阴则)厥微,(惟其热少厥微,故手足不厥冷,而只见)指头(带)寒,(少阳主阳之枢,少阴主阴之枢,阴阳枢转不出,故)默默不欲食。(少阳主)烦,(厥阴主)躁,(阴阳不能以骤交,故俟)数日。(若)小便利,色白者,(枢转利而三焦之决渎得气,)此热(从水道之下行而)除也。(然病以胃气为本,故必以食验之,其人)欲得食,(胃气和,)其病为愈。若厥而呕,(少阴枢转不出也。)胸胁烦满者,(少阳枢转不出也。阴阳并逆,不得外出,内伤阴络,)其后必便血(,《内经》云阴络伤则便血是也)。

以上俱言厥阴借少阳之热化,而此言热化之外又借其枢转,且又借阳枢挟阴枢而俱转也。

正曰:借热化既误,而又云借阳枢亦误,且云借阳枢挟阴枢而俱转,于仲景文义添出葛藤。不知此节当分两段,皆言外厥内热之证。上段内热轻则又厥亦轻,但指头寒而不大厥也,故其内之热亦只默默微烦躁,不至于呕而烦满也。待数日后,或得小便利色白者,则此微热已从小便除去,遂欲得食而病愈矣。此是上段,言厥轻热微者,可得小便利而自愈矣。下段乃言内热之重者,曰若厥之甚,而又呕吐,比上段之不欲食为更重矣。此为厥深热亦深,胸胁必烦满,其后阴尤必便血也。义甚爽直,何必扯阳枢阴枢为借而又借,转而又转之说哉。

(热邪内陷,既为便血证矣,而寒邪内陷,其证若何?)病者手足厥冷,(厥阴乏中见之化,而标阴之为病重矣。胸在上而主阳,腹在下而主阴,今阴邪各从其类,不结于上,故)言我不结胸,(结于下,故)小腹满,(以手)按之(而)痛者,(以厥阴之脉过阴器抵少腹,)此冷结在(少腹内之)膀胱关元也。

述:上节热邪枢转不出,逆于阴络而便脓血,此节寒邪枢转不出,逆于膀胱关元而为冷结也。脐下四寸为中极,三寸为关元,少阳之气出于中极,循关元而上。

补曰:关元即胞宫也,又名血室,又名气海,又名丹田,义详少阴总论。此因肝系之膜,下连网油而至脐下,肝脉又抵少腹,包络之血下膈,循冲任而下会于胞宫,故二经之冷,亦能下结于胞宫也。原文先言我不结胸,以见胸前之膜膈,固与肝系心包相通而下至胞宫,亦是二经膜膈相通之处,乃肝之气与包络之血会聚之所,故能结于此也,知此则凡寒疝、癥瘕之故皆可会通。

(厥阴)伤寒发热四日,厥反三日,复热四日,(即厥与热之日数比较,)厥少热多(者,为阳气进而阴气退,)其病(势)当(易)愈。(若)四日至七日,(寒去而)热不除者,(阳气太过,阴血受伤,)其后必便脓血。

此节言阴阳胜负,可以日数之多寡验之也。厥阴病多有便血者,以厥阴主包络而主血也。

述:张注《内经》云:人之伤于寒也,则为热病,热虽盛不死,是伤寒以热为贵也。然热不及者病,太过者亦病,故此节论寒热之多少,以明不可太过与不及也。

补曰:厥阴之厥冷,是肝挟肾水,则侮脾土而利不止。厥阴之热,是包络挟心火,则伤血脉而便脓血,以包络主血故也。读者先将寒热分得开,乃知寒热相错之故。且知包热肝寒,合化则寒热平而成为少阳之冲和,所谓得中见之化则愈也。《浅注》多以热为中见之化,则义反支离。

(厥阴)伤寒,厥四日,热反三日,复厥五日,其病(势)为进,(即其厥与热之日数比较,)寒(之数)多(而)热(之数)少,(阴气盛而)阳气退,故(其病势)为进也。

上节言热胜于厥而伤阴,此节言厥胜于热而伤阳也。

陈平伯云:上条以热多而病愈,本条以厥多而病进。注家皆以热多正胜、厥多邪胜立论,大失仲景本旨。如果热多为正胜,当幸其热之常在,以见正之常胜,何至有过热便脓血之变?且两条所言,皆因热深,非由寒胜。发热与厥,总是邪热为祸,有何正胜邪胜之可言?乃仲景以热多为病愈,厥多为病进者,是论病机之进退,以厥为热邪向内,热为热邪向外,凡外来客热,向外为退,向内为进也,故热多为病邪向愈之机,不是病邪便愈之候。所以纵有便脓血之患,而热逼荣阴,与热深厥逆者仍有轻重。若是厥多于热者,由热深壅闭阳气,不得外达四肢,而反退处于邪热之中,复申之曰:阳气退,故为进。盖厥多热少,因阳气退伏,不因阳虚寂灭,于热深之病机为进也。此虽引而不发之旨,然仲景之意自是跃如,奈何注家不能推测,反将原文蒙晦耶。按:此说未免矫枉过正。

正曰:陈平伯只知厥阴有真热假厥之证,而不知厥阴有真厥真热互见之证,谓此节之厥总是热邪。而不知此节之厥,正是言寒邪也。此篇文法,凡言邪热发厥者,皆是先言热后发厥,为厥深热亦深;凡言寒邪发厥者,皆是先发厥,后乃发热,以见阳回阴退,则望其冲和而愈。若寒多热少,则阳气反退,阴气反进,故为病进。平伯不知此义,而修园亦未辨明,皆因厥热之理一间未达耳。

(厥阴有不治之证,不可不知。)伤寒六(日,厥阴主气,既至)七日,(值太阳主气之期,竟不能得阳热之化,阳欲绝而不行于脉,故)脉微。(阳欲绝而不行于四肢,故)手足厥冷。(虚阳在上而不能下交于阴,故)烦。(真阴在下而不能上交于阳,故)躁。此阴阳水火不交之故,宜)灸厥阴,(以启阴中之生阳,而交会其水火。若灸之而)厥不还者,(阳不复,阴气乖离,故)死。

此言上下水火不交而死也。言厥阴之病,俱见少阴之死证,以少阴为厥阴之母,乙癸同源,穷则反本之义也。

正曰:厥阴之厥,原是肝木挟肾水而生寒;厥阴之烦,原是包络挟心火而生热。故厥阴俱见少阴之死证,义极爽直,至谓乙癸同源,穷则反本,失于太迂曲矣。

张令韶云:灸厥阴,宜灸荥穴,关元、百会等处。荥者,行间穴也,在足大指中缝间。会者,章门穴也,在季胁之端,乃厥阴少阳之会。关元在脐下三寸,足三阴经脉之会。百会在顶上中央,厥阴督脉之会。

沈丹彩云:可灸太冲二穴,在足大指下后二寸陷中,灸三壮。盖此穴是厥阴脉之所注也。此章凡六节,皆论不治之死证。

(厥不还者死,可知厥阴病发热为不死证矣。然发热亦有三者,为死证:一者厥阴)伤寒,(既见)发热,(则利当自止,而反)下利,(身虽发热而手足反见)厥逆,(是孤阳外出,独阴不能为之守,而)躁不得卧者,(阴盛格阳,主)死。

此言厥阴发热,以躁不得卧,定为死证也。

(二者厥阴)伤寒,(以热多厥少为病退,病退则利渐止,而厥渐回矣。今既见)发热,(热甚而下,)下利至甚,(热利不止,而)厥(亦)不止者,(即《金匮》所云六腑气绝于外者,手足寒。五脏气绝于内者,利下不禁,脏腑气绝,故主)死。

此言厥阴发热,以厥不止定为死证也。

(三者厥阴)伤寒,六(日为厥阴主气之期,交)七日(又有太阳阳热之化,故)不利。(若热微而渴,汗濈濈而微利者,是阳复之证,不可认为虚脱。倘若骤然)便(见)发热而(下)利,其人汗出不止者,(热汗下一时并见,乃真阳之气虚脱于内而为利,浮散于外而为热为汗,主)死。(所以然者,表里之阳气皆去,阴气独存,)有阴无阳故也。

此言厥阴发热,以汗出不止定其为死证也。

(然以上皆亡阳之死证,而亡阴死证不可不知。)伤寒五六日,(六经已周也,不伤于气而伤于血,故)不结胸。(既不结胸,则)腹(亦不硬而软)濡,(脉乃血脉,血虚则)脉(亦)虚,(阴血虚于内,不能与阳气相接于外,故手足)复厥者,(慎)不可下。此(厥不为热深而)为亡血,(若误)下之,(则阴亡而阳亦亡矣,故)死。

上节言亡阳而死,此节言亡阴而死也。

补曰:此上四节,《浅注》极其了当,惜全书不尽如是也。

(病既见少阳之热化而)发热,而(仍得厥阴之阴寒而)厥,(厥至于)七日,(六气已周而又来复于太阳,而厥应止矣。今则不惟不止,反加)下利者,(此阴盛虽未至于死,而亦)为难治(,总之厥阴为阴之尽,不得阳热之化,即为不可治矣)。

述:此言六气已周,病不解而为难治之证也。

(阳盛则促,虽手足厥逆,亦是热厥,忌用火攻。然有阴盛之极,反假现数中一止之促脉,但阳盛者重按之,指下有力,阴盛者重按之,指下无力。)伤寒脉促,(知其阳盛之假。)手足厥逆者,(知其阴盛之真,)可(于厥阴之井荥经俞等穴)灸之(,以通其阳。盖以厥阴为阴之极,贵得生阳之气也)。

此言厥证之寒也。述此章凡八节,皆论厥证之有寒有热、有虚有实也。

伤寒脉(滑)而厥者,(阳气内郁而不得外达,外虽厥而)里有热也。白虎汤主之。

此言厥证之热也。脉滑为热,然必烦渴引饮,乃为白虎汤之对证。

受业何鹤龄按:(白虎汤论中两见,一见于阳明篇,曰伤寒脉浮滑,表有热里有寒也;此篇曰伤寒脉滑而厥者,里有热也。盖以脉滑为热,彼滑脉从浮分而见,故主表热;而此为里热,其滑脉从沉分而见可知也。)

(经脉流行,常周不息,若经血虚少则不能流通畅达,而)手足(为之)厥寒,脉细,(按之)欲绝者,(以)当归四逆汤主之。若其人内有久寒者,宜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主之。

此言经脉内虚,不能荣贯于手足而为厥寒之证也。内者,中气也,姜、萸以温中气。一说久寒即寒疝瘕之属。

沈尧封云:叔和释脉,云细极谓之微,即此之脉细欲绝,即与微脉混矣。不知微者薄也,属阳气。虚细者小也,属阴血。虚薄者未必小,小者未必薄也。盖荣行脉中,阴血虚则实其中者少脉故小。卫行脉外,阳气虚则约乎外者怯脉故薄。况前人用微字多取薄字意,试问:微云淡河汉,薄乎细乎。故少阴论中脉微欲绝,用通脉四逆主治,回阳之剂也。此之脉细欲绝,用当归四逆主治,补血之剂也。两脉阴阳各异,岂堪混释。

受业何鹤龄按:此厥阴不能上合于心包也。心包主血,亦主脉,横通四布。今心包之血不四布,则手足厥寒,又不能横通于经脉,则脉微欲绝,故以此汤养血通脉以主之。

补曰:沈氏论脉甚精,何氏心包主血,亦与此经之旨意相合,此等好注脚不可多得。

专题:伤寒论浅注补正
来源:《伤寒论浅注补正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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