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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解

吴人驹
吴人驹

和也者,和其所不和也。解也者,解其所不得解也。又和缓之义,非大汗而大下者也。因其病非专属定在,故病邪之属半表半里、半寒半热、半虚半实者,当师此法,从而出入增损之。若当和不和,则失之暴而偏;当解不解,其结终不得开。故仲景创法于前,愚从而疏衍之,无非欲使学者用心有所趋向,不致有暗途索照。倘能一旦豁然,则知天下之理,皆有定法,而于斯编,咸属剩语矣。问:和解小柴胡等方,其中寒热补泻之互陈,而复有出入抽添之异用,不无令学者难以遵守?答:不但此也,即一百十三方,咸宜仿此为例。盖有一定之方,而无一定之法。法者,所以神其方之用也。

伤寒五六日,中风,往来寒热、胸胁苦满、默默不欲饮食、心烦喜呕,或胸中烦而不呕,或渴,或腹中痛,或胁下痞硬,或心下悸、小便不利,或不渴、身有微热,或咳者,小柴胡汤主之。

与“小柴胡汤”,读当在“喜呕”之下。

疏曰伤寒至五六日,与夫风之初中者,其见证则略同。盖寒至五六日,则化为热,其气同于风之温者。邪胜其正则为寒,正复胜邪则为热。寒热往来者,当邪正之交争,胜负未有定在也。背则属之表,腹则属乎里,胸胁处于表里之两间。满之所在,则知邪之所据也。阳证多语,阴则无声。默默者,不多不无之状貌也。虚则能受,实则不能受。不欲食者,非能与不能也。身为邪胜,心不能不烦热。胃遭搏激,但欲得呕而逆。若此者,咸属于两间。盖太阳为开,阳明为阖,少阳为枢。枢也者,非阖非开之间也。故汗之则犯太阳,下之则犯阳明,惟有和之为是。和之者,不汗不下,而寓有且汗且下于其间也。故小柴胡取用为专任,亦非教人即以全方为用也。但处乎其中,而复出或若之七条,能变而通之,可以仿例乎其一切也。

若胸中烦而不呕者,去半夏、人参,加瓜蒌实。

疏曰烦而不呕,但有热盛,而无虚寒者也,故半夏人参可去。而瓜蒌实,润燥除烦者可加,其脉必滑而盛。

若渴者,去半夏,加人参、瓜蒌根。

疏曰半夏之燥能益渴,故去之。人参能生津,更辅之以瓜蒌,此因津液虚燥而渴者,其脉必虚而大无力。

若腹中痛,去黄芩,加芍药。

疏曰少阳而往,厥阴随之。去黄芩恐益胃寒,加芍药以收阴,使肝木不得乘脾,则腹痛可已,其脉必微弦。若实邪而痛者,不在此例。

若胁下痞硬,去大枣,加牡蛎。

疏曰痞硬者,痰饮所结也。大枣味甘而壅滞,故去之。牡蛎味咸能软坚,体重而能降下,故加之,其脉必弦滑。

若心下悸,小便不利者,去黄芩,加茯苓。

疏曰水寒之气,上凌于心,心为之悸。去黄芩,恐益阴寒。加茯苓,以利水气之逆。

若不渴,身有微热者,去人参,加桂枝。温覆取微似汗愈。

疏曰不渴者,内之津液非不足也,故人参可去。微热属于表邪,加桂枝取微汗出而解,其脉必微浮。

若咳者,去人参、生姜,加五味子、干姜。

疏曰咳,因心下水气,如小青龙证者。干姜用于温中寒,不取生姜之透表也;五味用以敛肺气,不用人参之实肺气者也。其脉必弦缓。

伤寒中风,有柴胡证,但见一证便是,不必悉具。

疏曰此因上条过于详备,恐误为之求全,但见一证之属半表里者,即是柴胡汤证也。

伤寒五六日,头汗出、微恶寒、手足冷、心下满、口不欲食、大便硬、脉细者,此为阳微结,必有表,复有里也。脉沉,亦在里也。汗出,为阳微;假令纯阴结,不得复有外证,悉入在里。此为半在里,半在外也。脉虽沉紧,不得为少阴病。所以然者,阴不得有汗,今头汗出,故知非少阴也,可与小柴胡汤。设不了了者,得屎而解。

疏曰五六日,当半表半里之期也。心下满、口不欲食、大便硬,其结在里也。微恶寒、手足冷,尚有表证在焉。脉细为邪结,头汗出,又属阳气之得升,如是则属阳邪之结而微,尚未深入于里,故曰:有表而复有里。假若脉细,更加之以沉,则属乎里矣。今且汗出,为阳盛而微,微者但未极甚。即脉见沉而紧,紧则为实,亦不得为少阴里寒病。所以然者,阴不得有汗,今头汗出,故知非少阴也。如是则验其半在表半在里,可与小柴胡汤以解之。设不能了了者,必里证偏重,须得屎而解,大柴胡汤是其宜。

防误此证尝见有误作阴寒,而施温热,以致大逆者。盖因恶寒、手足冷、脉细而沉,不究证其始末之由来也。

伤寒四五日,身热恶风,颈项强,胁下满,手足温而渴者,小柴胡汤主之。

疏曰身热恶风,则属之表。渴则属乎里。颈项强、胁下满,则属于半表半里。手足温,温则不冷不热之谓,如是适处乎半表半里之界限者也,小柴胡汤为适宜。

本太阳病不解,转入少阳者,胁下硬满,干呕不能食,往来寒热,尚未吐下,脉沉紧者,与小柴胡汤。若已吐、下、发汗、温针,谵语,柴胡证罢,此为坏病,知犯何逆,以法治之。

疏曰本因太阳病,失于解散,乃致阳病者上行极而下,转入少阳,胁下为之硬满,外内交征,乃令干呕不能食,往来寒热,尚未经吐下,脉沉而紧,如此皆属邪之实者,当与小柴胡汤而解之。若已经吐、下、发汗、温针等治法,而病不除,反致谵语、狂乱,而又无已上柴胡汤证者,此谓之坏病。坏者,败坏之称。由是则非寻常可以拟议,务须寻究其所犯者何逆,以法治之。当与后篇救内类中参讨,并察其脉之根本何如。

呕而发热者,小柴胡汤主之。

疏曰呕多有属于内因者,但属内者,其外必不发热。呕而发热,小柴胡汤是宜。

防误呕热,有因胃热有余,下行极而上者,又胃之极虚者,皆非柴胡证。柴胡证者,必有表热也。

伤寒六七日,发热、微恶寒、肢节烦疼、微呕、心下支结,外证未去者,柴胡桂枝汤主之。

疏曰外邪不彻,足以及内。心下当半表半里之位,支结者,其结不比根固,虽结而犹未甚也。恶寒、呕逆皆微,不似初然而甚。支节烦疼,不似初然之遍身皆痛。但发热不退,皆因表未得尽解,而渐及于里也。柴胡合桂枝,欲其自里之表也。

伤寒五六日,已发汗,而复下之,胸胁满微结,小便不利,渴而不呕,但头汗出,往来寒热,心烦者,此为未解也,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。

疏曰汗下后,余邪未净,舍于半表里之间,且寒热交杂,而处方亦不得不寒热并用,故有柴胡、桂枝之透表,干姜、炙甘草之温中,更有黄芩、瓜蒌、牡蛎以除痰热。因品味驳杂,故用去渣复煎,不和者,用以和匀。此法外之法,而深意存焉。

阳明病,胁下硬满,不大便而呕,舌上白苔者,可与小柴胡汤。上焦得通,津液得下,胃气因和,身濈然汗出而解也。

疏曰胁下硬满而呕,少阳证也。不大便舌胎白,属阳明也。此少阳而之阳明,未离少阳,但治少阳,而阳明之病自解。故曰:上焦得通,津液得下,阳明之胃气因之而和。濈然汗出,少阳之邪仍得还表,汗出而为之解也。

阳明病,发潮热,大便溏,小便自可,胸胁满不去者,小柴胡汤主之。

疏曰潮热多因有燥屎,今大便反溏;热而燥者,小便必短涩,今小便自可,但胸胁满不能除去而潮热之故何因?盖胸胁属半表半里,为往来出入之关要,大气周行至此,与邪相遇不得宣通,相激而为潮作之势,其热也不甚。病在少阳,而曰阳明者,以潮热为阳明之专属也。

防误内伤多有见此证者,有时而热如火,胁亦微满,多得之于妇人。

太阳病,过经十余日,反二三下之,后四五日,柴胡证仍在者,先与小柴胡汤。呕不止,心下急,郁郁微烦者,为未解也,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。

疏曰本太阳证,下之至再,不见有内陷,而仍得柴胡证者,先须与小柴胡汤。若兼之有内实证者,与大柴胡下之则愈。此因其人本气充厚,能任克剥,不得即有内伤证现者。

伤寒八九日,下之,胸满烦惊,小便不利,谵语,一身尽重,不可转侧者,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。

疏曰此因下之,乃令混乱,表里虚实兼而有之,不能别其孰缓孰急,但只胸满,可以验其属半表里者,故以柴胡为之君,其它为从佐,故有桂枝佐柴胡以治一身尽重,牡蛎、龙骨、铅丹之重以镇惊,大黄以止谵语,人参以回下后之气虚,茯苓利小便,姜、枣、半夏以和中。处方不无杂出,但因时而制宜。有时当纯其制,则纯者为是;有时当杂其制,则杂者亦以为是。

伤寒,阳脉涩,阴脉弦,法当腹中急痛者,先与小建中汤。不差者,与小柴胡汤主之。

疏曰阳脉不足,阴往乘之。阴气上入阳中,法当腹中急痛。必因中气失建,然后阴得而入,故当先与小建中,以建其中气。若不愈者,当与小柴胡汤,以顺其肝气之调达。盖虚实相半者,法当先从其虚,而后从其实,此可以为通法。

伤寒发热,汗出不解,心下痞硬,呕吐而下利者,大柴胡汤主之。

疏曰心下硬痞,为病之本;呕吐下利,为病之标。本病不除,其标迭出。因痞硬而为障碍,乃致当升者不得升,而为下利;当纳者不得纳,而为呕吐。大柴胡使升降出纳而各得其所者。

防误下利而仍用大黄,此属协热下利,通因通用,通之正所以止之也。其脉必滑实。

伤寒十三日,胸胁满而呕,日晡所发潮热,已而微利,此本柴胡证,下之而不得利,今反利者,知医以丸药下之,非其治也。潮热者,实也。先宜小柴胡汤以解外,后以柴胡加芒硝汤主之。

疏曰胸胁满而呕,柴胡之半表里证也。潮热,则属之里矣。下之而不得利者,利之不彻,犹如不得利也。丸药之性宽缓,反令利微而不休,其潮热终不得解。务先以小柴胡,解外之胸满呕逆,后加芒硝,以止其谵语。

血弱气尽,腠理开,邪气因入,与正气相摶,结于胁下,正邪分争,往来寒热,休作有时,默默不欲饮食。脏腑相连,其痛必下,邪高痛下,故使呕也。小柴胡汤主之。

疏曰邪之所凑,其气必虚。邪正相遇,必不相得。邪之栖泊,亦有其位。胁下为半表半里之区,寒热为交征之验。但邪正相摶,如脏腑之相连,无少间断。邪在乎高而上者,其正气受彼之凌,必痛于卑下,故为之作呕。虽不曰使痛,而有痛之情理在焉。

得病六七日,脉迟浮弱,恶风寒,手足温,医二三下之,不能食,而胁下满痛,面目及身黄,颈项强,小便难者,与柴胡汤。后必下重,本渴而饮水呕者,柴胡汤不中与也。食谷者哕。

疏曰脉迟浮弱,本非可下者,医误为之,且二三其下,乃令内伤之变。有似于柴胡汤证者,倘误而与之,后必加重。下,当读作加。更有渴而多饮水,水寒之气逆而作呕,食谷过多而作哕,皆非柴胡汤之呕而哕者,此设为柴胡汤之防误。柴胡汤者,必须如前条之所发明也。

妇人中风七八日,续得寒热,发作有时,经水适断者,此为热入血室,其血必结,故使如疟状,发作有时,小柴胡汤主之。

疏曰续得者,病解之后而得也。经水断而不通行,寒热发作,如疟之有定时,此因先时风热伤血,乃令血结,仍须追本寻源,与小柴胡,使风热之余者得以条达,经水可以通行,寒热亦得而解。

防误经水不通,寒热似虐,多有得之虚劳者,非柴胡汤所宜。其辨在脉之虚实。

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,若柴胡证不罢者,后与柴胡汤,必蒸蒸而振,却发热,汗出而解。

疏曰治之而误,证为之变者,当从其变。不变,而本证具在者,当从其现在。其变者,必因本人之虚,而易为之动;其不变者,必因其人之实,而不易动。必蒸蒸发热,阳气本有余也。振而汗出,阳气之得以伸也。

已上柴胡汤辨证,旧本杂编无序,后人难于领会,今为之收归和解一类,虽名和解,其汗下温清补养等法皆备焉。学者能得其旨趣,可以通乎其一切也。

伤寒五六日,呕而发热者,柴胡汤证具,而以他药下之,柴胡汤证仍在者,复与柴胡汤。此虽已下之,不为逆。必蒸蒸而振,却发热汗出而解。若心下满而硬痛者,此为结胸也,大陷胸汤主之。但满而不痛者,此为痞,柴胡汤不中与之,宜半夏泻心汤。

疏曰呕而发热,邪正交争,未有定位,宜柴胡汤以和解之。设误以他药攻下,而柴胡之原证尚在者,不妨仍与柴胡汤。勿以误下,更复与之汗,而称悖逆。但其解则不若从前之易,必蒸蒸然动振,却能发热,仍汗出而解。若变为心下满而硬痛者,则因误下而内陷,遂成结胸,当作结胸治法。或虽满而不痛,则为痞,须用泻痞法。盖痛则为实,不痛则虽实而仍虚,以是有分别焉。汤用芩、连以泻热,半夏、人参、甘草、大枣以补中,属两解之周备法。

防误陷胸、泻心,务须审其脉证兼实。虽经误下,其人本气强盛,尚能担当,不致有意外之虞者。

伤寒中风,医反下之,其人下利日数十行,谷不化,腹中雷鸣,心下痞硬而满,干呕,心烦不得安。医见心下痞,谓病不尽,复下之,其痞益甚,此非结热,但以胃中虚,客气上逆,故使硬也,甘草泻心汤主之。

疏曰伤寒中风者,统言邪之在表,当汗而不当下也。若反下之,顿令阳邪入里。下利日数十行者,阳邪善行而数变也。谷不化者,邪热不杀谷也。腹中雷鸣、干呕、心烦不得安,阳邪摶激,内之不得为宁宇也。心下反痞硬而满,若以痞满为实,又从而下之,则其痞益甚。须知此非结热,虽热而犹属散漫者,痞满因胃气受伤而成虚,在下之气,反得乘虚客逆于上而为痞满,虚以实治,岂不为悖?汤用甘草,以缓其气之上逆;干姜、半夏、大枣,以回胃之虚;黄芩、黄连,以清其外入之邪热。去渣再煎者,因品味之寒热不和,欲得以和之也。

防误但知外入之实邪可攻,不知内虚之变证当固,无怪乎客邪之为病而死者皆此类也。可不审乎!

伤寒汗出解之后,胃中不和,心下痞硬,干噫食臭,胁下有水气,腹中雷鸣,下利者,生姜泻心汤主之。

疏曰汗出表解,里亦当和矣。或胃中仍自不和,而现如许内证者,当以泻心汤。盖里之不和,或因邪热内扰,或因虚邪不得归安,故用芩、连以清内热,人参、甘草、半夏、干姜、大枣以和中,此属两解之法。以生姜名汤者,使补者不得而专于补,清者不得而专于清,咸得乎泻之机用焉。

防误下利属胃虚协热,其脉必滑盛,故芩、连在所当用。倘纯乎内虚,则在所当禁矣。

心下痞,而复恶寒汗出者,附子泻心汤主之。

疏曰此因邪热入里,痞而甚者也。复恶寒者,始初恶寒,及至内热汗出,则不恶寒,而反恶热矣。云复恶寒者,乃壮火食气,阳虚而阴盛之机萌动也。去痞不得不用芩、连、大黄;恶寒明知其阳虚,苦寒之进,又非所宜,故以附子一枚,取汁而入汤内,使相与以成功。俾邪热退却,真阳不致败伤,其用意精深者也。

防误有热深而厥,其外反微恶寒。如此者,但不汗出,其脉必沉而实。

已上泻心汤证。泻心云者,谓其高不在表,低不在腹,而处乎不高不低之间,适当心之部位,又属半虚半实,半寒半热,不可以先泻而后补,先清而后温者也,故用补泻兼施,清温并用,庶得中款。其立法也至周,其用意也至精,能悟乎此,则可以应变于支离,处治乎纷乱者矣。

伤寒本自寒下,医复吐下之,寒格,更逆吐下,若食入口即吐者,干姜黄连黄芩人参汤主之。

疏曰热气主升,寒气主降。降者升之,治为得法。若不从升发,反为之吐下,则寒邪反得以趋下而入内,且内本无邪,因吐下而令内虚,在下之本气反得以乘虚而逆上,如是则虚实两邪相为拒格,顿令食才入口而即吐逆。干姜、人参,以回胃之虚气;黄连、黄芩,以清表邪入里而化为热之实邪,是为两解之法。因虚实之并病,不得不补泻兼施、寒热并用者也。苟非两邪兼并,则不致有食才入口而即吐。

防误其脉必浮取之而实,沉取之而虚。若纯虚纯实者,则不在此例。

伤寒胸中有热,胃中有邪气,腹中痛,欲呕吐者,黄连汤主之。

疏曰既云“胸中有热”,则热已为邪矣。复云“胃中有邪气”,此邪气者,内之虚邪也。实虚相遇,不得通调,腹为之痛,欲得呕吐而不能,胃气虚衰,莫能胜其邪热者也。汤用干姜、人参、甘草、大枣,以回胃之虚邪;黄连,以清胸中之实热;桂枝、半夏,以遂其欲得呕吐。是为和解之周备法也。

防误其脉必浮取之而滑实,按之则虚。若举按皆实皆虚者,则非所宜。

伤寒,医以丸药大下之,身热不去,微烦者,栀子干姜汤主之。

疏曰荡除邪热,务须用汤。若以丸药,虽大下之,而邪不得尽,故身热不得去,而尚然微烦。盖余热不得复用猛利,而栀子可矣。大下不无胃气受伤,干姜在所当温养也。

伤寒下后,心烦、腹满、卧起不安者,栀子厚朴汤主之。

疏曰下后而邪尽除者,则起卧如常,而得安矣。乃心犹然烦,腹犹为之满者,必邪之未尽者也。但以栀子、厚朴、枳实,无烦大黄猛峻之辈也。

太阳病,下之,微喘者,表未解也,桂枝加厚朴杏仁汤主之。

疏曰病在太阳,不当用下,虽下之,而不见有内伤,及结胸痞满证现者,必其人本气充厚。但见有微喘,喘之所在,可以知表邪之未得达也。以桂枝引邪向外,加厚朴、杏仁以下里之逆气,亦两解之法。

本太阳病,医反下之,因而腹满时痛者,属太阴也,桂枝加芍药汤主之。大实痛者,桂枝加大黄汤主之。

疏曰从前本太阳病,误为之下,因而克伤太阴之脾,乃令腹为之满,时时作痛。桂枝以提下陷之气,加芍药以收复太阴之虚邪。若痛之而大实者,必有些小实邪留着,于桂枝汤中微加大黄以荡除,佐之以生姜、甘草、大枣以和胃。

少阴病,咽中痛,半夏散及汤主之。

少阴病,二三日,咽痛者,可与甘草汤;不差者,与桔梗汤。

少阴病,咽中伤,生疮,不能言语,声不出者,苦酒汤主之。

疏曰三条皆咽痛,而曰少阴者,谓少阴之脉循喉咙,乃少阴之部位也。即三条而观之,可以悟治之有次第。半夏散之有桂枝、甘草者,顺其上达之势,欲其自外而解也。甘草汤者,非有客热,乃内之虚邪也,故用甘草,甘以缓之之法。而不差者,乃益之以桔梗之苦而微,欲其甘苦相得,而相为用也。若咽中伤,生疮,不能言语,乃邪热之结者,仍用半夏以开解,但加以鸡子黄而润虚燥,苦酒之酸收而降下。盖喉咙属于高位,为清虚之地,而所用者皆清虚之品,谓其能相投也。苟因内之客热而发于外者,则不在此例。今人但见咽患则动以苦寒,乃未达厥旨者也。

专题:医宗承启
来源:《医宗承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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