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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寒论第141条

胡希恕
胡希恕

病在阳,应以汗解之,反以冷水噀之,若灌之,其热被劫不得去,弥更益烦,肉上粟起,意欲饮水,反不渴者,服文蛤散;若不差者,与五苓散。

寒实结胸,无热证者,与三物小陷胸汤,白散亦可服。

本条上段这个“文蛤散”是个汤(文蛤汤),不是散。

本条下段这个“三物小陷胸汤,白散亦可服”,是“三物白散”,不是“三物小陷胸汤”,“亦可服”三个字也不要,也是错的。

这是两段,他给搁到一大段里头了,这也不对。

“病在阳”,就是病在表,依法当以汗解,大夫“反以冷水噀之”,拿水喷脸为噀,“若灌之”,或者用水浇身,把衣服敞开,拿凉水浇身,这是古人用冷水激之让其出汗解热的法子,以水浇身为灌。无论以冷水噀其面或以冷水浇其身,全能使表热被冷水所劫而不得去,不得因汗而解除。表热就要从体表发汗解除嘛。

“弥更益烦,肉上粟起”,前面大青龙汤证讲了“不汗出而烦躁者”,应该汗出而不得汗出,这个人一定要烦躁的。(本条)这个也是,本来是表证,吃点发汗药就行了嘛!拿冷水来激他,反使之不得汗出而排除这个热,所以他说是“其热被劫不得去”。那么这时候,人更烦了。这跟“不得汗出而烦躁”是一样的道理。

那么“肉上粟起”,由于热与水相激,粟起就是咱们平时说鸡皮疙瘩,就是小疹子似的,小米粒那样的小颗粒,身上起这个东西。这也是不得汗出的一个(情况)。我们讲表证,身上满是水分,借汗想要排出,要出汗。那么外边一激刺,又有热,体表又停很多体液,那么与冷(水)相激,就起鸡皮疙瘩。

那么这个热不得向外,“意欲饮水”,但是这个热,又不在胃肠里头,里头并没有热,所以反不渴。不像那白虎汤证,白虎汤证热结于里了,他是渴。这一个还是没到里,还是表热不除,不汗出而烦躁,他并不渴。所以应该用文蛤汤,这个文蛤散是错的,一会儿我介绍《金匮要略》这两节,就知道了。应该是文蛤汤,文蛤汤这个方药,与大青龙汤就差桂枝与文蛤。就把大青龙汤桂枝去掉加文蛤,麻黄则减量,大青龙汤的麻黄是六两,文蛤汤的麻黄是三两,为什么呢?在表嘛。“其热被劫不得去,弥更益烦”,这跟大青龙汤证差不多,就是不得汗出排热,而人更烦。还是没有汗嘛,那么就拿麻黄加石膏这种法子就对了,之所以不用大青龙汤,是因为这个表证没像大青龙汤证那么厉害。

“若不差者”,如果吃了文蛤汤之后表解了,但是这个“渴”不差,还老意欲饮水,恐怕这里头有停饮。要详细观察其证候,如果有小便不利,可以与五苓散。搁个“与”而不说“主之”,“与五苓散”,这是让你参考的意思。他这个书都是这样,“主之”是肯定的,“与什么”让你斟酌当时的证情了,有“与五苓散”的机会你可以用。因为这个病,他老觉得渴,如果再小便不利,肯定内里头有停水。

“文蛤散”这个药,就是解渴。这在《金匮要略》消渴那一篇上说“渴欲饮水不止者”,欲饮水不止,怎么喝也不止,这真成消渴了。文蛤咸寒解渴,用它是对的。

这一段你们看一看,“意欲饮水,反不渴者”,怎么能用文蛤散呢?当然不是的。我们再看看文蛤汤,文蛤汤也在《金匮要略》里头,是在“呕吐哕下利”那一章,说“吐后,得水而贪饮者,文蛤汤主之”。吐后,吐之后。得水而贪饮者,得着水没完没了地喝,那怎么用文蛤汤啊?所以《金匮》这一段也是错的,而且没有吐后还用文蛤汤发汗的。

“得水而贪饮”这是文蛤散证,在《金匮要略》里头“文蛤汤”应该是“文蛤散”。(本条)这一段“文蛤散”应该是“文蛤汤”,这两个(搞)错了。他把《金匮》那个“文蛤散”搁到这儿了;这个是“文蛤汤”搁到《金匮》了。这是传抄时候的错误。

文蛤汤是个发汗药,是解热发汗。搁点文蛤不大解渴,就是意欲饮水而反不渴,不是“渴饮无度”那样子。所以(本条)应该为“文蛤汤”。

总而言之,(本条)还是表没解,所以这一段错得厉害!《医宗金鉴》给改个乱七八糟啊。

底下这一个,他本来不应该(与上面)搁一段,搁一段更糟糕。他把这两个搁一段,改得更乱了。

“寒实结胸”,寒、实,寒也能实啊,就是寒痰凝结,没有热,这么一种结胸证。“无热证者”,无论是脉、无论哪个地方,看不出有热证,纯粹是寒实,“与三物白散”,白散也叫三物白散。

“三物小陷胸汤,白散亦可服”中的“小陷胸汤”是错的,小陷胸汤我们方才讲了。小陷胸汤证治热不治寒,你们看看那个药,黄连、瓜蒌都是苦寒药,半夏祛水而已。它(小陷胸汤)不治寒。白散正治寒湿而不治热。

所以这一段(寒实结胸,无热证者,与三物小陷胸汤,白散亦可服),它是这么样子错,应该是“寒实结胸,无热证者,与三物白散”。“三物小陷胸汤,白散亦可服”的“小陷胸汤”“亦可服”这几个字都是要不得的。这个书的确传抄有些错误,这个最明显。我们看看后头就知道了,后头他自己在白散后头,他那个(白散为“三味”,包含巴豆)。

文蛤这个药,有说是花根蛤蝼。《医宗金鉴》说是五倍子,说五倍子古人叫文蛤。说得也有理,《医宗金鉴》说试验过,用文蛤治不了消渴,用五倍子反倒有作用。有一些人认为牡蛎这个药能治渴,我想文蛤就是花根蛤蝼也可以能治渴,是海物这类东西都治渴,尤其蛤蝼之类的。不过我看《医宗金鉴》说他试验了(用文蛤治不了消渴),这做个参考吧。我在临床也试验过。五倍子我试验过,治消渴也没多大作用,还不如牡蛎和花粉呢。瓜蒌牡蛎散中的这两个药就治渴的。这在《金匮要略》“百合病”里头有。专用文蛤(治渴也有可能)并不理想,五倍子我也试验过(治消渴也没多大作用)。那么做个参考。单独用带皮的花根蛤蝼这种文蛤,我没试验过。我想牡蛎能够治渴,文蛤就是花根蛤蝼也可以治渴。我用五倍子试验过,也不像《医宗金鉴》说的那么好使。

五苓散头前讲了,咱们不必细说。你看看白散。白散中有桔梗、贝母,这两个药都排痰。寒痰凝聚,所以用这两个排痰药。巴豆这个药是热性的,又涌吐,又催下,这个药非常猛峻,但是性温、热。寒实古人都用巴豆,不用大黄。你们看看这个方剂后头说这三味药做成面子,以白饮和服,强人半钱匕,就是身体壮的人可以吃半钱币,羸者还要减。古人的一钱合现在三分,很轻了。

“病在膈上必吐,在膈下必利”,在这儿指着胸膈,在上边儿一定要吐的,在膈下一定要下利的。“不利进热粥一杯”,所以巴豆的性情在这儿可以看得出来。要是不利,你喝点热东西马上就泻;“利过不止,则服冷粥”,巴豆我早些时候常用。巴豆用都是要做成巴豆霜。把巴豆炒了,压成面子。早先用草纸,吸收(油)的这个力量大一点儿,普通的纸它吸收差。炒完了它有油,拿草纸蘸把油蘸净,所以巴豆霜就不那么猛暴了。(当然,用草纸蘸油)也一半时净不了,(巴豆的)油厉害。我们早时候都是这么用。巴豆最好用不过了,现在一般都不用。那一阵儿我自己在家里头都预备着(巴豆)。(假如)小孩子病,你到药铺做不如你做得踏实,咱们自己做的巴豆霜,弄得干净,反复地用草纸来洇,油慢慢就没有了。“利过不止,则服冷粥”,底下是这个样子:不利,喝点热粥就利了;利过不止了,喝点凉水就行,凉粥当然也行,马上就止。

你看看底下这些,就看到这一大段有些成问题了,“身热,皮粟不解,欲引衣自覆,若以水噀之、洗之,益令热却不得出”,这(种治法)是胡说八道了。这一节是更糟了。“身热,皮粟不解,欲引衣自覆”,想要盖衣,引衣自覆就是恶寒了,那么还有要用水灌、水洗的吗?没这个事儿啊!这是注解(用于)解释这一段,可见这一段早时候抄得非常乱。“益令热却不得出”,这是解释“其热被劫不得去”这句话,与上边又都联系上了。“当汗而不汗则烦”,这句话解释得好,当汗不汗他要烦躁,“弥更益烦”嘛,那么当然是还得用解表药,怎么能用文蛤散呢?

“假令汗出已,腹中痛,与芍药三两,如上法”这就瞎扯了,这与方剂一点也不合。白散并不能出汗,他在白散后头注这么一大堆(让人莫名其妙)。可见这一节,在以前王叔和收集的时候就挺乱,而且白散后头这些话也是(说得)不明白。白散它是温下寒饮的这种方剂。在“肺痈、肺痿”那一章就有的。假设由于寒痰凝聚而为结胸的,就是所谓寒实结胸,有用“三物白散”的机会。小陷胸汤不行,与这个(三物白散证)是根本相反。

寒实结胸很少见,但是也有这种病,所以他在这儿也特别提一句,它是另一节儿,与上边这一节儿是不一致的。不是由于“冷水噀之、若灌之”而使人能得寒实结胸,这(种认识)都是错的。一般(注释伤寒论)的书在这上头的解释都不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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